小鱼儿

等我辞职,辞职后我一定去更文

遗书(其二)

  是我杀了莫歆。 

 

  地下室冰冷潮湿,空气里泛着一股汽油味,手腕脚腕已经被镣铐磨出了血痕,胸口断掉的肋骨无时无刻都在折磨我。我把整个地下室都搜寻了一遍,最后只在角落的箱子里翻出了一个破旧的笔记本,以及一支下油不畅的圆珠笔。箱子里除此之外别无其他,没有任何呼救逃生的工具,而本子和笔简直就像是那个人为专门我准备的。  

 

  所以如你所见,这是一封遗书,而且是一封你们永远都看不到的遗书,它会和我一起被囚禁在这里,直到身体化为灰烬。 

 

  我是和莫歆一个班的丁钰,我和她是朋友,或者应该说——莫歆一直单方面地以为我们是朋友。 

 

  莫歆长得很丑,简直丑到令人作呕,她那条伤疤像条蜈蚣一样盘在脸上,我第一次见到时差点被吓到昏厥。 

 

  班上没人愿意和莫歆说话,不仅是因为她的外貌,还有那个“杀人犯”的传言。 

 

  据说她杀死了自己的朋友,六岁时莫歆把自己的朋友按进水里,活活溺死了她——仅仅只是据说而已。

 

  昨天那个人给我读了莫歆的遗书,里面有关于她六岁那年溺水的真相,那个人一边笑一边读,简直愉悦到不能自己。 

 

  刚开始我想不通这有什么好笑的,这人简直有毛病。

 

  现在继续讲我和莫歆的渊源,这要从刚开学时说起,莫歆没有朋友,在班上总是孤零零一个人,而我从小到大都是班上的好学生,后来因为中考的优异成绩,我被任命为班长。 

 

  我认为自己有义务帮助莫歆融入班级,我的父母是全国有名的慈善家,他们从小就教我要乐于助人,要帮助弱小。在父母的熏陶下,我自然也继承了这一优良品质。 

 

  我开始向莫歆搭话,向她传递光和热,让她感受到集体的温暖。虽然我经常性地被她的脸恶心到不行,但我还是从未抱怨过,从未在莫歆面前展现出嫌恶的表情。 

 

  在做这些事时我的内心也得到了满足,我很优秀,我很了不起,毕竟大家都讨厌的人,只有我一个人愿意和她说话。 

 

  就凭我为她做的这些,莫歆对我感恩戴德都不为过,我可是她的救世主。 

 

  唯一一件让我不爽的事,就是尤宸被班主任安排做了莫歆的同桌,直接导致我每次去偷看尤宸时,都会不小心看到莫歆那张令人作呕的脸。 

 

  我喜欢尤宸。 

 

  虽然我还没有告白,但未来我和尤宸确定情侣关系早已是板上钉钉的事,毕竟尤宸也对我有好感,我们是双向暗恋。 

 

  可这一切全部都被莫歆毁掉了。 

 

  尤宸不知为何开始搭讪莫歆,每次我看向那边时,尤宸都在和莫歆聊天,甚至还露出了笑容。


       无数次我在睡梦中惊醒,梦到尤宸开始与莫歆交往,两个人牵起手,尤宸看着她,莫歆看着我。 

 

  她露出计谋得逞的阴险笑容,在脸上那条疤痕的衬托下,阴森而骇人。 

 

  被这样的噩梦所扰,我的精神几近崩溃,我冲进卫生间呕吐,看着镜中憔悴的面容,我不由得生了杀心。 

 

  直到现在,我也从未后悔过杀死莫歆,唯一让我追悔莫及的,是我没能发现并销毁莫歆身边的遗书,她甚至还把我上课传的纸条还留在口袋里。

 

  就是那封遗书,让我引起了那个人的注意,那个人找到了我,然后把我囚禁在了这个地下室。那个人想慢慢折磨死我。 

 

  一个月前我就托人在化学药品店里买到了氰化钾,准备在适当时机对莫歆下手。 

 

  那天莫歆上课迟到,被在外面罚站了两节课,回到教室后,我看到尤宸居然附在她的耳边说话,还递给她一块糖。 

 

  那副景象在我的眼中逐渐扭曲,崩坏发黑,幻化成黑色虫子钻进我的大脑。 

 

  我写了张纸条扔给她,警告她离尤宸远点,她看了纸条,但脸上仍旧是毫不在意的表情。 

 

  在漆黑的梦境里,在压抑扭曲的空间里,她抬起头,向我扬起了嘲讽的笑。 

 

  愤怒彻底让我彻底失去了理智,我必须今天就杀了莫歆,我一秒也不想再看到她的脸,不想和她在同一个世界共存。  

 

  之后如我所愿,莫歆的确死在了那一天。

 

  中午放学前我在莫歆的水杯里下了安眠药,在那之后我偷偷跟踪她来到了六楼的一个废弃储藏室。 

 

  我不知道为什么莫歆居然有储藏室的钥匙,呵,也许是她偷来的。

 

  她没有在房间里上锁,我怕被发现便躲在了离门口较远的拐角,在等待了长达十几分钟,我慢慢挪动脚步移动到了门前。

 

  里面没有声音,莫歆在安眠药的效用下已经睡着了。 

 

  我快步走进房间,取出早已准备好的氢化钾针剂,小心翼翼地注入到她手臂的血管中。看着她熟睡的面容,我不禁扬起了唇角。 

 

  为了不被人察觉,我检查完有无遗落下来的东西后,便迅速离开了现场。 

 

  那时的我并不知道,莫歆之所以会来到储藏室,是为了等人。 

 

  莫歆最后没有等到那个人, 那个人进入房间发现了她的尸体和遗书,然后根据遗书里的蛛丝马迹把我揪了出来,关在了这个地下室里。 

 

  她恨我,想把我痛苦地折磨死。 

 

  不是为了复仇,而是因为我抢夺走了原本属于她的猎物。

 

  她是“红色曼陀罗”,是那个喜欢给目标寄红色曼陀罗的连环杀手,我曾在网上看到过关于她的报道,警方判定她是无差别杀人狂,不为钱财只钟爱杀戮,年龄性别未知。

 

  谁能想到这样的一个疯子会伪装成学生潜伏在一所普通的高中里半年,会耐心伪装成受害者的朋友在她身边呆了身边整整一个月? 

 

  所以说疯子不愧是疯子,或许我也是——谁知道呢? 



      那次她给我看完莫歆遗书,见到我脸上的嫌弃与无语后笑着向我解释,说她真正的名字,叫周雨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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